Childay

Yes or Yes 中（钱乔/罗乔）

没加合集，上可以在tag里搜标题看σ(^_^;)

把罗斯平时闲聊科普恐龙知识的功力跟他正式讲课时的一比，简直是小巫见大巫。乔伊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排等他下课，刚听完罗斯讲完第一节幻灯片，他就一觉睡去睡了个好功夫，梦里他拿了最佳演员奖，乔伊兴高采烈地走上领奖台，结果一觉踏空，他抵在课桌上醒来。

教室的人已经走空了，乔伊茫然四望，罗斯坐在他左边，手里翻阅着文件夹，看来已经下课。

“乔，你醒了？有够凑巧，下次要来跟我说一声，不然没有听课证的学生可不能入内。”

“下次？这还是饶了我。”他睡得额头上全是印子，乔伊拍着脸颊，捂住磕到的地方察觉头疼又在回笼，“见鬼，喝得太多了……你的学生是怎么忍住不逃课的？”

“通常……我会扣他们的学分警示。”罗斯按住他的太阳穴，轻缓地揉按，“这样会好一点吗？”

“嗯。”他哼哼两声，半眯起眼睛伸了懒腰，把包装袋递给他，“给你这个。”

罗斯打开袋子，里面是巧克力慕斯蛋糕：“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没有把它吃掉。谢谢，乔伊，这真是太贴心了。”

“对啊，忍着不吃第三个真的很困难。”乔伊赞同他的话，“罗斯，一会儿我跟钱德勒有约，我们约好看牙医的事能改到后天吗？”

明白他是专门来跟自己说这个，罗斯的笑容收敛了些许：“有约？那今晚怎么样？”

“抱歉，我爸下午要来我公寓这边，我得招待他。”乔伊本以为这是小事一桩，提一嘴的事情，可不想吃着蛋糕的人已经没了笑容，“好吧，我知道钱德勒会找你约会，可是乔……为什么不让我见见你父亲？我保证会跟他处得很好的。”

“你想见我爸？”乔伊诧异重复，“我说不清，这也太怪了——还有，你跟钱一样能别把'约会'这个词放在嘴边吗？扯得没边了！”

“哦，抱歉。”乔伊反对的意图太强烈，罗斯讪笑两声，搭下眉很快地顺应了他。他的双手交扣，拇指摩挲着，在短暂的沉默后再次发问道：“难道在你的价值观里，要进行到上床那步才算'约会'吗？”

“不，不！”扬起眉毛，乔伊猛地站起，但他很快叫自己的鲁莽惹得头晕目眩，熬夜加上酗酒，这真够他喝上好一壶的，就是跟女孩们约会也没那么放纵，是他掉以轻心。“你说得好像我们昨晚真的在约会一样！”

“实际上，乔，我们昨晚就是进行了真正的约会。”那不是表面的名号，而拥有实际意义所在。吃完慕斯，罗斯用纸巾揩嘴，不把表面的苦涩豁开，有的糕点永远无法抵达内层的甜美。

“这不对！昨晚跟平时一样是我们在一起玩，只不过没了钱德勒，我要讲的就是这个，你们别再赌这个气了。”他感觉好怪，罗斯跟钱德勒都像扭开什么开关，整得如此严肃正经，难道瑞秋她们已经跟着串通好来看他的笑话？

“严格来说，一个人跟自己爱慕的对象在约定的时间地点做约定的事，就叫作'约会'。”罗斯平稳地给出解释，见乔伊鼓着眼睛不可置信，他又简化了语言，“我的意思是说，乔，我喜欢你，我不会拿这种事跟钱德勒赌气。”

 

不得不说，师生恋拥有很大弊端，尝过一次禁果的罗斯在保安巡逻到这间教室时，他能做的就是立马拉开距离并对着保安大辩：“他真不是我的学生！”

而被吻住的人仓惶地望他一眼，撑住桌面、两步跃跳过椅背逃跑，对他的话没给予任何回应，留他一个处理这难捱场面。

“我就知道你们搞古生物学的容易出同性恋。”乔伊借身擦过安保人员，听见这话脚下差点趔趄一把，后者摘下警帽朝罗斯示意，诚恳告诫：“先生，去开个房间吧！”

罗斯白他一眼，揩着嘴角的湿濡，残留的奶油和巧克力已经不在。他歪头苦笑了会儿，碰着嘴唇拿起公文包离开：“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这个蛋糕。”

 

 

 

 

“乔——你是不是在说谎？”

嘴巴里的奶油泛着回甜，不齁不冲，他刚刚好像还从罗斯口中搜刮到一丁点脆屑。乔伊把电话亭的听筒绕成两圈，拨送钱德勒的号码，按着纸条上事先写好的理由念给他听，可室友却不按他的剧本出牌：

“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热肠过敏，何况今天上午你才吃了两根。你也有消化不好的时候？”

“好吧好吧，”乔伊很讨厌撒谎，他真不擅长这个。用手指刮听筒旁的方箱，上面的灰尘掉落，这个臭机器吞了他五个硬币，“是疝气！我的肚皮都变黑了，好痛好痛，总之我必须去医院，中午不可以跟你出去了老兄，唉……”

“疝气？”钱德勒的语调高了八度，“你在哪里？我去找你，怎么会动了手术复发得那么快！”

“不用，不要来找我！”贴靠在玻璃边，听见钱德勒要出门，乔伊急得一头汗。电话线把他绕捆在一起，想到钱德勒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乔伊又放心下来，胡乱地答，“我已经到医院了，晚上就会康复的，放心吧钱，相信崔比安尼的身体。”

“哦，是吗？”这个理由靠谱，钱德勒似乎相信了他的保证，他的语调忽转平稳，像深阔的水面，“那么乔，你有记得拿医保卡，拿钱包和钥匙？”

“你说得我像傻瓜，这当然。”

“你在医院的哪间房？”

钱德勒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，车水马龙入耳，他该不会真傻到跑去看他了吧？要知道纽约中心有那么多家医院，找得到就有鬼了。乔伊心冒疑窦，随口编个名字，他的手指沾了灰变得黑黑的，随手揩在玻璃箱上，贴近了呵气，一笔一划地画出耳朵、脸颊，小白兔大功告成！乔伊站远欣赏，突然看见兔子的正中浮现钱德勒的脸。

“乔。”钱德勒举着手机站在电话亭外同他两两相望，“站在我们公寓楼下给我打电话，你究竟是怎么确定我不会看见的？”

 

转身挂上听筒，乔伊哼气着歪倒在玻璃门内，两眼一翻，怪叫连声：“哎哟，又发作了，疼……”

他堵着大门不让钱德勒进来，蹲坐在旁，捂住腰肚歪来扭去地叫苦连天。钱德勒敲敲玻璃，从上往下望乔伊的拙劣表演：“那么难受？乔，难得我预约了好餐厅。那真可惜你不能吃松子山羊奶酪菊苣沙拉，还有菇鸡翅包饭，烤芦笋和酥皮鲑鱼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乔伊的腮帮子颤动着，隔着玻璃，钱德勒听见明显的咽口水声。

“对。我不能吃了。”

“天啊，真的发生了大事！”往自己额头上狠拍一下，听见这话的钱德勒懒得再开玩笑，拉开门走了进去，将装病的人拉起，担忧地望向他，“乔，到底是怎么了？让你不惜说谎也要推掉跟我的约会？”

“我，我讲不清……”

“约会”这个词颤触到他的神经，乔伊躲着钱德勒的目光，纠结着想了会儿，钱德勒却在他的这段沉默中品出不一样的意味，“怪我昨晚的吻吗？”

他问得平静，但乔伊在触及室友眼神的瞬间就握住了他的手：“嘿，嘿！不要摆出这副表情。钱，我从没说过你吻技差劲，是不是？”

他松开靠在一旁，只要稍微闭眼分神，罗斯那带着巧克力香气的吻就再次压下来，他无路可退。

乔伊捏住自己另一侧耳朵，变扭劲在浑身上下地蹿：“嗯……不过还是要怪你跟罗斯，主要是你。都怪你当初回应瑞秋的笨问题，他说了什么喜欢我这种话，要是我们中午还一起吃饭，肯定会刺激——”

“他说了他喜欢你？！”

封闭空间一流的不光是隔音效果。乔伊堵住一边耳朵，难以消受地耸起身：“哦，哦。所以我才不想当面跟你说这种话！听着，撒谎是我不对，但你再不做出什么表率来停止约会的怪行为，罗斯就要住医院挂精神科了！”

气得原地打转的钱德勒听闻一停，看着满脸怪罪的乔伊忍住了话。

掐掉不离手的香烟，他在帮好友一把和趁势之间犹豫，但最终选择顺从自己的心：“你难道认为他做这一切只单是想赢吗？”

“那不然为了什么？”

“乔，罗斯是有不着调的地方，但他不会拿交往的事情开玩笑。”缓慢地说完这话，不及去注意乔伊神情之变，手里的烟头烫在掌心一戳，警醒了他，钱德勒急急道：“而他都做到这份上，我怎么可能停止？乔，别跟罗斯在一起，我保证我比他更……”

“不要讲了！”见他又提这茬，乔伊捂住双耳气得发笑，他摇头把听筒一摔，拉开门就要走，“你也是罗斯也是，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啊。他亲了我你就要跟着一比吻技，罗斯要见我父母你也要同我约会？你们两个逞能也得有分寸吧，不要用这种比较来考验友情了！不管是跟我的还是你们彼此的，这真的太怪了！”

“那如果我不要再跟你做朋友，无关打赌，我比他更认真呢！”抓住乔伊的手腕强留他在这里，雪花纷飞着飘进电话亭内，钱德勒捕获那驻留在他肩膀上的精灵时，分明看见乔伊的眼光在剧烈地颤。

声嘶力竭立即爆破在冰冷的空气中，钱德勒替乔伊将两肩的雪扫拢合住，迫使自己盯着他的双眼，重复着缓缓地道：“我喜欢你，乔，如果罗斯用的也是这个句式，那么我爱你。这回他总不至于比我先了。”

脚卡在门口边，一深一浅，乔伊脱离把手想出去，叫勾把带住一头撞在门槛上：“哦！”

他捂住磕的地方喘气，情绪怎么都无法下去，一把抢过钱德勒手里的雪合成球掷他身上，见室友发出跟他一样的痛呼才舒坦了点。

乔伊试探着退两步站稳在亭外，确认不会再遭殃才彻底抬头：“现在你跟罗斯应该都知道要找宽敞地方告白了……”

“要是你愿意，我们可以在餐厅里一边坐着一边聊这个话题。”

接过钱德勒递给他的东西，发现是手帕的乔伊“啊哈”一声，又重新按住肿起来的地方，呲牙咧嘴：“可我现在倒真的需要去趟医院了，另外还得看看牙科。”

 

 

 

 

试问，认识多年的好友依次对你告白，你打算怎么办？

他们知道他是谁住哪儿，有他的电话号码和工作地址，不可以睡一觉就溜之大吉也不可以简简单单地说“NO”。友谊火车平稳前行的第八年出现了岔口，进退维谷，处理得不好他将丢掉两段珍贵的关系，乔伊彻彻底底地为了难，直到菲比的弹指将他的思索打断：

“嘿，你根本没有听我说话。”

“哦对不起，菲比，我走神了，我在想事情。”

“你今天的光环颜色很黯淡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“罗斯跟钱德勒，他们两个好像喜欢我……”乔伊犹豫地说，却见菲比只是简单点头，“你都不吃惊吗？”

“哦，宝贝，我们对此都不吃惊。”那两个闷葫芦能告白就已经是往前跨了一大步，不然乔伊跟所有伦敦女孩约完会，两人还在为朋友区区长的名号争论不休，“那你是怎么想的，你喜欢哪一个？”
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聊起这个，乔伊脸上的困惑加重，“我一直对'那边'的人没什么想法。但是他们两个都是我朋友，我不想伤害他们。”

 

医院的表格还没填一半，那撞出的小伤口就已被创口贴止平，步行了半小时来到这里的他们原路返回。乔伊的肚子饿得咕咕叫，不提去钱德勒订好的餐厅，反倒在路上对小吃摊和塑料手枪提起了兴趣。他们逛了四五家店，钱德勒跟着他跑里跑外，劣质的收藏品买了一堆，走到一半差点被人认错成来纽约旅游的游客。

钱德勒借口说想找地方方便，乔伊依从进了餐厅，系上方巾兴高采烈地看着熟悉的佳肴上桌。刀叉还没举起就从上菜顺序瞥见端倪，等乔伊从服务员那里明白这里正是钱德勒订好的原先那家时，他眼中光一熄，坐着又不自在起来。

“哦，乔。不用把这当成是什么该死的'约会'。”一眼看出乔伊在顾忌什么，钱德勒赶紧解释，“就是两个朋友来一家上好的餐厅吃饭，没什么大不了，我们经常这样干的，记得吗？”

《海滩护卫》播出时，他们总是坐在一起观看，喝冰啤酒、吃炸鸡皮，乔伊演大热剧以来还没单独跟钱德勒来过这种餐厅，但如果这也被算在“看电视剧”的范围内，那么就是朋友的普通聚餐。

“我中午也常常跟瑞秋一起吃饭，”钱德勒寻找措辞，那份轻拿轻放感太明显，像他是什么易碎物，说错哪句话就会变成泡沫，“你不用去想太多，你想不变的话我们就不用改变。”

一直研究盘中纹路的乔伊瞥他一眼，室友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刺痛了他。心疼从胸口泛开，他开始恨起自己的笨嘴拙舌，话总是不能按照他希望的方式跑出来：“嗯，可是你刚刚说了你爱我。”

这句话自带的温度连着将两人都烧开。喉咙发痒，若不是这里禁烟，钱德勒非常想含一支在嘴里：“……我没有说这话。”他望上那精致的灯饰，干咳不止，“你听错了。”

“你没有说？”思路一断，乔伊顿了下。

见他真在思考起刚刚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，钱德勒顾不得体面，破罐破摔地坦白交代：“好吧，好吧，我说了，我说了。我不会骗你，乔，你愿意花多久时间去想这件事都没有关系……你希望继续跟我做朋友也没关系。”

“不，”这就是他讨厌的地方，乔伊抓着额头的刘海，皱眉打断钱德勒，“这明明是份量很重的话，我却没能认真回应你，钱，我感觉好糟糕，如果告白——天哪。”猛地想起罗斯的事，乔伊撇开座位起身，他还没给罗斯回复！

“乔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“我要给罗斯打个电话聊聊刚才的事，”没注意钱德勒抽动的眉角，乔伊确认了眼菜肴完好，掉头就往洗漱台的方向走，“我很快就回来，不要吃我的甜甜圈！”

 

道歉、答允、承诺——

 

钱德勒撑着下巴在桌面上敲击节奏，隔得太远根本不能得知两人说了什么，看见的仅有乔伊口型的张张合合。罗斯告白了很重要，那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就不重要？凡事讲究先来后到，明明是他们先成为室友再由他引荐的罗斯！

敲桌的声音越来越大，钱德勒想离席抽烟，恰巧撞到乔伊回来，不知他同罗斯讲了什么，表情舒展不少喜上眉梢，拽着钱德勒的手走回位置上。

“罗斯的意见跟你相同。”

“他也想要跟你求婚？”钱德勒一半讥讽，“我不该跟求婚狂魔比……哦，乔，我在开玩笑。”见乔伊跟石化似地僵在那里，他才赶忙补了充，紧张就开玩笑的坏习惯再不改，他真怕哪天将室友吓跑。

“他说他可以留时间让我想这件事，不过我认为我真该说些什么，钱德勒，你总是很支持我，对我一直那么好，我不能没有回应。”

 

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？

 

乔伊倾身俯吻过来时，钱德勒陷在椅子里，一时无法理解他这样做的用意。不过很快嗅到室友身上的古龙香水味，钱德勒抓住他的右肩去调整角度，扶着乔伊的腰让他不至于太难受地完成了这个吻。

“这是好朋友之间代表友谊的回应吗？”

嘴唇还湿漉漉的，钱德勒按着嘴角往下，不让那笑容上扬的弧度太过明显。

“代表好朋友的友情亲吻。”乔伊吐了下舌头，立马喝茶清口，“这是我暂时能想到最好的回应了，钱。另外你少抽点烟吧，真的很苦……”

待续

呃呃呃我讨厌写小连载QwQ下章收尾呜呜呜呜